像是一场冰雹砸下，餐厅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之下。
手里还剥着虾，殷立霆也不方便动作，视线交汇，气氛明显有片刻的冷凝。
殷立霆刚想解释，桌下郁清落不高兴地一脚先踹了过来，松了一口气，释怀之余他也禁不住尴尬一笑：
“别多想，应该是有事。”
将虾仁放到了她盘中，殷立霆擦了下手，指了指手机还对她比了个“噤声”的手势，才按下了接听键：
“念卿，是我。”
一听说她竟然去公司找他了，殷立霆的眉头也几不可见地蹙了蹙：
“嗯，我不在，我办公的地方也不方便接待人，你还是理解下吧。”
“我急着要出差，你有事吗？”
在殷立霆的认知里，祝念卿是美丽、温柔、知性上进的，出身也不错，除了她先天、不能改变的身体上的遗憾，他从没觉得两人哪里不般配，从不知道她竟然会连奇数偶数这么简单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。
昨晚着实让人大跌眼镜。
人可以没学历，但不能没文化。
另外一个女明星也是，除了一张美的皮囊，连“脍炙人口”这种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词汇都不认识、不知道，就更别指望她能理解其意了。
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，认知彻底颠覆，殷立霆对祝念卿突然就没了以往的好感。
要不是因为她那张脸、他们还需要她的计划，他真地都不想再跟她有所纠葛了。
走了个神，殷立霆又听她道：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就是路过，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找谁说，也想在回剧组前再跟你聚聚，马上又是新年假期了，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。”
“霆哥，你忙的话就以后再说吧。”
“你去哪里出差？是公事吗？什时候回来？”
“我是想看看下次活动我们还能不能再见，下周江城还有个VR之夜的盛典，你知道年关活动最多，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了。”
“对了，我昨晚中奖了，我还以为我选的是我喜欢的奇数39，没想到眼花竟然拿的是30，好在不管奇数偶数，幸运是一样的。”
“抽了一个杂志封面的内页。”
“平常我要上这国际杂志，都要品牌方花钱推我才行，虽然是个月刊内页，也很幸运了呢。”
……
昨晚被祝擎昊拉进舞池后，她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误，想了一晚上才想到了这个弥补的方法。
她身体是先天缺陷，从小她各学科的成绩就不算很好，每次优秀的科目都是她喜欢连带作弊完成的，不喜欢的，她身体就是最好的挡箭牌。
数理化实在太难，稍微断点又很难跟上，恶性循环，她更懒得学了，所以这方面的课业她的成绩几乎都是买来的。
从小到大，祝家对她是挺好，因为身体的缘故也没强求她，不能跳舞，她其实也不爱读书，后来就学了个琴、学了个音乐。
但是她的身体着实太不争气，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在医院度过，所以很多课程她都是半吊子，四年学期真正能上一年就不错了，加上都是断断续续学的，现在很多不用还都忘记了，她也没想到自己昨晚竟然犯错了。
3是奇数她没记错，可30是偶数，她的确不知道，现在其实也有些稀里糊涂。
祝擎昊的讲解她压根没听懂，但他的提醒跟暗示她听懂了。
不确定殷立霆听没听到、会不会有什么想法，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该补救一下，说完，她还屏息凝神，竖起了耳朵。
“是吗？”
也没点破，殷立霆随口应付了句：
“那恭喜了。”
“这些以后再说吧，有空我一定会捧场的。”
又推脱地聊了几句，殷立霆就挂了电话。